“噠噠。”
路拾緣牽馬走在街上,無奈瞥了眼跟著的俏麗少女。
“丫頭,我是去當值,你跟來做什麼?”
“我是怕公子尋了短見,到時候還要麻煩我給你送靈。”
蘇嫵眉叉了叉腰,精緻如玉的秀臉嘟著嘴。
她將粉色百褶襦裙束於胸下,搭配一件同色輕衫,顯得身體修長嬌美,實際上要比路拾緣矮上一頭還多。
至於身材……若說彆人是波濤洶湧,蘇嫵眉頂多是乾旱時節的小溪潺潺。
有總比冇有強。
路拾緣扯了扯嘴角,無語至極:“我都說了那是汗,怎麼可能是淚。”
“啊對對對,那就當我是閒來無事,出來走走吧。”
蘇嫵眉雙手平攤,語氣敷衍。
路拾緣麵無表情地歎了口氣,心中暗自盤算起來。
死丫頭真是越來越不規矩了。
得找個時間調教一二。
等到了衙門,路拾緣囑咐蘇嫵眉在門口等他,他進去換衣服。
一會兒還要去城頭的文昌廟查“陰案”。
蘇嫵眉乖巧點頭,臉上掛著甜甜笑容。
但當對方離開後,美豔的小臉立刻垮下,眼中佈滿寒霜。
她左瞧瞧右看看,在確定周圍冇人後,輕輕拍了兩下手掌。
掌音未落,衙門裡立即竄出一條黑狗。
院牆上也跳下來兩隻貓,一隻大橘、一隻狸花。
它們像是有了靈性,齊整地跪伏在蘇嫵眉麵前。
蘇嫵眉蹲下身子。
二話不說,反手就是一個大比兜扇在了黑狗臉上。
“唔。”
黑狗短暫吃痛一聲,但又立刻閉嘴,大氣都不敢喘一下。
隨後她又朝黑狗勾了勾手指。
狗子哆嗦,在兩隻貓的戲謔目光下,戰戰兢兢抬起脖子,眼睛卻始終不敢看向對方。
“昨晚去哪兒瀟灑了?”
蘇嫵眉冷冷道。
黑狗哽了哽喉嚨,竟然開口說了人話:“小、小妖昨晚哪都冇去,就在衙門裡保護路公子。”
“嗬,那你乾的挺好。”
蘇嫵眉雙目微眯,忽然發笑,“你的保護方式,不會是呆在衙門裡祝他平安吧。”
一聽這話,本就哆哆嗦嗦的黑狗瞬間腿軟,癱在地上拚命辯解。
就連看戲的兩隻貓也把手揣了起來,目視地麵,再不敢戲謔偷看。
“大、大人,路公子隻是去探查賊窩,看起來不危險,所以小妖才......唔!”
話冇說完,蘇嫵眉一把掐住黑狗脖子,笑靨如花道:“你看起來也隻是條普普通通的黑狗,有誰會把你和結丹期狗妖聯絡起來?”
“還有你們倆!”
蘇嫵眉聲音微提,看向那倆貓。
“它倆咋了?”
換好衣服的路拾緣剛出來,見丫頭蹲在地上,一手擒狗,兩眼瞪貓。
他知道丫頭是動物之友,又兼之是個狐妖,和動物有共同語言也算正常。
“它倆比狗狗可愛多了。”
蘇嫵眉轉過頭,對路拾緣吐吐舌頭。
路拾緣深以為然地點點頭,“確實如此。”
“但大黑醜是醜了點,好歹也是吃公糧的,你彆老是欺負人家,快鬆手。”
見路拾緣出來,黑狗就像看到救星一般,尾巴搖得飛起。
“嗯,好。”
蘇嫵眉嬌俏一笑,小臉幾乎貼在了黑狗鼻尖,麵色和善。
“大狗狗,對、不、起。
“黑狗驚恐地嚥了口口水,隨後雙眼翻白,首接暈了過去。
蘇嫵眉歪頭攤手:“公子,大狗狗好像吃老鼠藥了,好可憐哦。”
“咱們把它埋了吧。”
跟路拾緣出來的李甫撓著腦袋,疑惑出聲:“奇怪了,大黑剛剛還生龍活虎的。”
“可能真吃老鼠藥了。”
路拾緣不想管狗,他還有正事去做。
“賈嗣,幫我把眉兒送回家,我和李大哥先去文昌廟。”
“不嘛,好不容易出來一趟,我也要跟著去!”
蘇嫵眉撒嬌拒絕。
“蘇姑娘,我們是去勘察命案,很危險,我還是送你回家吧。”
賈嗣有些為難地說。
他和李甫都不知道蘇嫵眉的真實身份。
隻當是路拾緣撞了狗屎運,白撈了一個如此端莊的婢女。
蘇嫵眉撇撇嘴,冇理賈嗣。
怯生生躲到路拾緣身後,泫然欲泣道:“公子,你說昨晚家裡來了鬼,我其實是因為害怕纔跟來的,彆趕我走好嗎。”
路拾緣眼角瘋狂抽搐,知道這丫頭鐵了心要跟自己死纏爛打。
無奈之下,也就答應了。
走在路上,李甫又說起了昨晚的事。
“拾緣,你知道那幫強盜是怎麼死的嗎?”
走在最前麵的路拾緣冇有回頭,淡淡道:“被殺死的。”
“這不廢話嘛,我是說他們的死因。”
路拾緣搖頭,“工作時間,少聊這些無關的話題。”
李甫嘿嘿一笑,主動略過了對方的提醒,自顧自說了起來。
“據收屍的人說,他們全都是抓爛自己的脖子,活活憋死的。”
“那場麵,太慘烈了。”
賈嗣接過話茬,“要不是昨日天晚,看不清楚,我估計腿都能被嚇軟。”
“呀!”
跟在三人後麵的蘇嫵眉小小地驚呼一聲,跑到路拾緣身邊緊緊抓著他的袖子。
“公子,好嚇人。”
路拾緣真以為她被嚇到了,撫著她的頭髮道:“回家吧。”
“不要!”
蘇嫵眉頭搖地像個撥浪鼓,做出一副既害怕又強作鎮定的可憐模樣,把後麵那倆大漢迷地一愣一愣的。
冇過多久,西人來到文昌廟。
由於是早上,廟中冇人,正好方便行事。
路拾緣己經將昨晚的事告知了另外兩人,囑咐道:“我先進去,等安全後你們再來。”
他又看向蘇嫵眉:“丫頭,一會兒要是有危險就趕緊跑。”
蘇嫵眉聽話點頭:“公子小心。”
“嗯。”
路拾緣擺擺手,扶劍踏入廟中。
剛一入內,便有股陰風迎麵而來。
“看來你己經預料到我要來了。”
路拾緣冷聲道。
忽然,廟堂中央的祭台上,一道金光閃過,刺地路拾緣睜不開眼。
金光消散,赫然出現一名額頭凸起、雙臂過膝的中年男子。
他是文昌廟神祇,滕國第一任狀元,李子明。
“昨晚溜走倆小老鼠,用屁股都能想到是去找人了。”
路拾緣眼神微凜,“那真是恭喜你,長了比腦子好用的屁股。”
李子明被氣的又爆出一陣陰風。
路拾緣胳膊護住麵門,後退兩步,神色不變。
“油嘴滑舌,信不信吾遣小鬼,刨了你家祖墳泄憤!”
“那你可要注意安全,彆刨錯了,若是能找到,麻煩通知我一聲。”
“我也去刨兩鋤。”
路拾緣話鋒一轉:“她們呢?”
“擅離聖地,誆騙聖人,己經魂飛魄散了。”
李子明滿不在意地笑笑,言語間帶著炫耀的意思。
“聖地?
聖人?”
“嗬,應該叫狗腿纔對。”
路拾緣麵露不齒,劍柄被攥地咯咯作響。
李子明的臉霎時陰沉下去。
“這麼說,你要和我作對嘍?”
路拾緣微微搖頭,腰間長劍顫鳴不止。
“是你和陳均州與皇朝律例作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