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沐腦中瞬間空白。
王河那屬於刑警的目光落在李沐身上，整個人撲了上來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走李沐的手機。
碰巧，李沐的電話傳來“嘟”的一聲。
電話被對麵掛了！
李沐不自覺的嚥下一口口水，喉嚨處滾動了一下。
而這一切細節全都落在王河眼中。
“看來，我們得換一種方式了。”王河冷笑兩聲，走了出去。
李沐額頭滿是冷汗，剛剛那通電話直接拉起了他的應激，都來不及思考。
可，李沐很清楚，如果再不思索接下來怎麼辦，後半輩子估計就要待在這裡了。
腦細胞瘋狂分裂又死亡……
“冷靜，絕對要冷靜！”李沐閉眼，在心中默默重複。
白浩言與龔局長此刻在觀察室死死的盯著李沐。
作為專業刑警，隻要凶手心情有一點波動，基本就能鎖定後續的走勢。
“師父。”王河氣喘籲籲的趕到觀察室。
白浩言朝著王河舉了舉手，示意他保持安靜。
王河心領神會，站在白浩言身邊一同觀察李沐的舉止。
觀察室中，李沐的額頭青筋凸起，整個人在大幅度的喘氣，一滴一滴汗從臉頰上滑落，在落在白襯衫上，形成水漬。
“嗬、嗬、好……好……難……”
李沐斷斷續續的發出聲音，傳到觀察室裡。
觀察室中的警察眉頭緊鎖。
他們一時間分不清李沐是不是裝的，罕見的殺人狂魔的確有這種心理素質！
李沐雙手抱頭，右手用力的捶著自己的腦袋。
漸漸地，李沐嘴角流出鮮豔的血。
“啊！”李沐扯著自己的頭髮，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。
整個人帶著椅子猛的摔在地上，嘴中吐出一大口鮮血，隨後猛烈的敲擊自己的胸膛。
“我是誰！我究竟是誰！”
“我殺人了？我殺人了嗎？真的是我殺的人嗎？”
“哈哈哈哈哈，我該死啊，我真該死啊……”
李沐顛簸著往旁邊靠，雙目通紅，努力的想往旁邊的牆壁上撞。
白浩言眼神一沉，迅速吩咐道：“快，李沐在自殘，他的精神狀態是真的不對！”
王河不等白浩言說話，已經率先衝向審訊室。
兩位年輕的警察緊隨其後。
而年紀較大的白浩言冇動，在觀察室掌控大局。
龔局長則撥打了醫護人員的電話。
“小何，審訊室裡有個嫌疑犯，我們現在懷疑他精神有問題，並且正在自殘，出現咬舌用頭撞牆的情況，需要你馬上到審訊室一趟。”
等王河趕到審訊室，李沐正一下一下的用頭砸牆壁，牆壁已經出現一小片血跡。
三個警察連忙將李沐遏製住，防止李沐的進一步自殘。
王河甚至將自己的左手塞進李沐的嘴中，防止李沐進一步咬舌。
剩下趕來的警察瞧見王河神情，便發覺王河左手已經有些出血，連忙拿起一塊白布代替王河的左手。
此時，李沐在審訊室“嗚嗚”的叫喚，手腳不斷掙紮。
兩分鐘後，一個女警察拎著一個藥箱趕來。
“何琪醫生，這裡，這裡。”
王河指了指李沐，同時將李沐摁的更死，使其配合何琪的檢查。
何琪嘗試對李沐進行檢查，可被一堆人按著的李沐仍舊反製，青筋凸起的嚇人。
無可奈何，何琪隻能給李沐打一針鎮靜劑。
等李沐徹底昏睡過去，白浩言隻得安排警車將李沐送到醫院裡。
天已經有些黑了。
王河守在李沐的病床旁邊。
何琪在與醫生在辦公室裡交談關於李沐的病情。
病房門口，白浩言正在與龔局長打電話。
“浩言，剛剛開了個線上會議，上頭對這場凶殺案很是注重，需要儘快破案。”
電話那頭，龔局長的語氣有些沉重。
“你也知道，這些年來我們市裡已經頻繁發起多起命案，並且到現在為止，還許多未破案。”
龔局長長長的歎了口氣。
“你也知道，十幾年前‘蜈蚣案’到現在都人心惶惶，還有最近那場轟動全市的‘碎屍案’，影響實在是大，今天這場案件已經報道出去了。”
“局長，我知道了，我會儘快找到有效線索破案的。”白浩言的神色有些難看，這件事情實在難辦。
關鍵是，目前來看，李沐精神不正常，很難問出資訊。
哪怕李沐是凶手，也很難處理。
“七天，上頭就給我們七天的時間，需要什麼幫助就提，我會儘力滿足，隊裡會充分配合你們的。”
龔局長在電話那頭語重心長，卻帶著一絲無力感。
“是，局長，我一定儘快破案！”
白浩言掛斷了電話，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，覺得腦殼有些疼。
這些年來，他倒是真的一直被市裡命案弄的煩躁，且被上頭拉過去不知道開了多少次會了。
這一次……
白浩言看了一眼病房內，李沐吊著葡萄糖，整個人很安詳的躺著。
李沐的床是張鐵床，而輸液的左手都被鎖拷拷著。
白浩言走進病房，王河起身將自己讓個自己的師父，卻被白浩言摁住了。
“你做吧，我一會兒去外麵抽根菸。”白浩言臉色不好，審視了李沐一圈。
王河想了想，拿起一包煙，與白浩言一起走到窗戶邊，給白浩言遞上了一支菸，順手點火。
“師父，上頭又來催你了嗎？”
王河給師父點上煙後，同時也給自己點上一根。
“不出去嗎？在病房裡抽菸應該不太行吧？咱們要是被醫生髮現，絕對是會被趕出去的。”
白浩言與王河相視一笑。
“怎麼樣，對李沐這個人怎麼看？”
迴歸正題，白浩言像往常一樣考驗其自己的徒弟。
不過，王河並冇有迅速回答，而是緩緩的吐出一口煙，再將手中這根菸抽完，用手攆滅。
白浩言淡淡的瞥了一眼，對自己徒弟無奈的搖了搖頭。
“你這手是鐵做的，用手滅煙，雜技團老大就該你去當。”
王河嘿嘿笑了一聲。
“師父，李沐這個人有些奇怪。”
“怎麼說？”
“經過我們的調查，李沐是一個大三的心理係學生，在京大讀書，成績優異，但他是在孤兒院長的。
李沐冇有父母，在孤兒院裡院長和那些老師全都很喜歡他，都說他是個乖孩子，學習努力、成績優異。
最後考上了京大的心理係，院長還專門為李沐慶祝了一次，所以師父，這次李沐發生的事情我還暫時冇有告訴他們。”
王河一串，很流利的彙報自己的工作。
“對了，我們已經在和李沐的班主任聯絡，看看他最近的情況。”
白浩言點點頭。
性情完全與殺人犯不符，如果從小裝到大，這未免太過困難了。
“那個電話來源查的怎麼樣了？”
王河連忙打開自己的手機，將微信聊天遞給白浩言看。
小陳：老大，這邊已經查清楚了，那個電話號碼是在一個小販子手裡買的，所以冇有登記身份證，小販已經控製起來。購買電話卡的嫌疑人特征也比較清楚，身高175左右，比較瘦，臉有些呈現瓜子模樣。
小陳：現在正在調查監控錄像，這裡估計比較會費時間。
“加快調查速度吧，李沐前幾個月的去向也調查一下，儘快把報告弄出來，等何琪分析一下李沐的病情，如果不是精神病……”
白浩言頓了頓。
“那就不惜一切代價將裡麵的資訊挖出來！”
說罷，白浩言拍了拍王河的肩膀。
“走，吃飯，吃飽纔有力氣乾活。”
李沐額頭的一滴汗直接從滑落到眼角。
這讓他有些難受，但他不能醒！
憑藉他多年與警方的合作經驗，這個病房絕對安裝了攝像頭與竊聽設備。
任由這汗珠劃入眼角，眼睛再痛也又不能有反應。
至於剛剛他們的所有對話，李沐收入耳中。
“不惜一切代價……”
李沐在心中呢喃。
“警察會信我穿越嗎？”
李沐冷笑一聲，要不是自己經曆這一切，這荒謬的話李沐自己都不信！
一輛警車中，幾人早已死死盯著攝像頭裡的李沐。
“師父，你說李沐醒了嗎？”王河有些熱，後背都濕透了。
“鎮靜劑藥效已經過了，甚至，他在半個小時前就應該已經醒了。”何琪頗為肯定的說道。
“他的心理素質太強大了！”
何琪看向李沐的眼神竟然多了一絲讚歎。
“可惜了，我們剛剛也一句真話冇說，來試探李沐的反應。”